“我不确定。”刘彤撑着头,“学校是放假了,可保不齐舞蹈老师知道消息,给我们加课。”
练舞这事,遥行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之前看过邹岩“杀猪叫”,那个凄惨状她真是难忘极了。
想想就忍不住哆嗦,想到这儿遥行不由自主的“关爱”看她一眼,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讲:“刘彤同志,距离革命成功就差一截儿了,加油努力吧!”
口吻中夹杂几分壮士割腕的悲壮之感,听得刘彤愣了几秒哑然笑出声儿。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上官尚拿着一个冰棒,用力一掰顺手分给她俩。
遥行目光虚晃,瞧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含糊着说:“没什么。”
“上官尚,你们周末要去哪儿过生日啊?”刘彤咬着冰棒,偏头问道。
“哦对,忘了说了。”上官尚扬起下巴,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略无奈道:“还真邪了门了,本来打算好好宰那小子一顿,结果他还真是赶巧了,临时被通知要去参加场考试。
就只能唱唱歌,吃点零食打发了。”语气听起来格外惋惜。
“参加考试?什么考试啊?”刘彤难得追问。
“就……唔……也不是特别正规的考试,咱们学校内部针对他们那些成绩好的进行的测试,说是只有过了测试到时候才能有机会拿到985,211那些学校的特招生名额。”
现在是八月中旬,看似高三这一年才刚刚拉开序幕,可是对于那些佼佼之子来说竞争已然进行的如火如荼。
脑子里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遥行迟疑问了句:“那,明静是不是也一起参加?她成绩那么好。”
“嗯,对啊。”上官尚习以为常,“他俩从小就这样,只要是参加各种竞赛啊,考试啊什么的必定是一起,名次也挨得近。”
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从别人嘴巴里听到又是一回事,短短一句话又直接把她从云端拽入泥潭。
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这段恋情中的所有跌宕起伏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欢愉与苦涩,低潮与高昂,百般交织起来缴困的那个人,从头到尾都不会放过。
……
这种情绪遥行其实已经能够控制的很好了,只是心里有事和没事到底是不同的,为了彻底祛除,晚上回到宿舍洗漱完就开始投入到题海中,以至于她看到信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L:?
距离他发来的时间已经相隔有一个多小时,遥行不确定他还醒着没,打了个字就发了过去。
L:还在写卷子
半分钟不到,遥行就收到了回复,写了太久的题,浑身坐的酸疼。她撑了个懒腰,活泛活泛肩膀后回。
千层石树遥行路:没办法,我不多做点题,知识全都要跑光。【小黄脸无奈摊手】
L:高三才开始,可以适当松松弦。
遥行不置可否,敲字回道。
千层石树遥行路:想问你个事。
L:什么。
她琢磨踌躇了下,打下字。
千层石树遥行路:你们学校有说特招的事吗?就是名校保送名额。
L:那个明年三月份才开始,你要是想把握大一点,可以考虑参加今年十月份的夏令营。
知道他话里没有别的意思,可她入仍然面上一热,有些尴尬。
不是遥行习惯妄自菲薄,只是她现在的成绩虽然有所提升,但在年级里也只能排在前五百名里,参加夏令营实在是够呛。
千层石树遥行路:我就随便问问,只是有听同学说我们学校为了名校特招名额举办了一个小型考试,想问问罢了。
约莫一分钟,那头缓缓回了一条信息——
L:你,是,一高的?
明明是反问,可遥行当下心漏跳一拍,原地懵逼,缓了一秒后立马不可置信回。
千层石树遥行路:。。。不会吧,你也在一高?
L:对,我也在一高上学。没想到,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
两个在一起网聊了快五年的人,此刻同时呆滞,在消化突然被扒开的事情。
之前倒不是刻意避过三次元具体信息,只是彼此都没不属于有很强的八卦欲的人,三言两句的闲聊,保持着一个让人舒服的距离,时间一长,也没人打破默契。
但话题刚豁开了个口子,遥行下意识切断。
千层石树遥行路:【小黄脸捂脸笑】不早了,先睡了,晚安。
可惜没等点击发送,手机屏幕迅速暗下来,她愣愣眨眼,摁摁按键才发现是手机没电了。确定彻底打不开后,遥行兀自懊恼了一会儿,迫于无奈,只能安慰自己明天充好电再解释好了。
只是她对自己的记忆力寄予太高的厚望了,温立生日和令人喘不过气的高三压力让她压根记不起来要回复L,再后来手机被摔坏,忘记密码这一系列事情都像是约好似的一一上演。
长达五年的网友情被戏剧化的腰斩,导致遥行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用过企鹅号,偶然想起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惋惜。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很难用常理去描述。
像遥行这样安全感极度匮乏的人竟然会对一个虚拟空间里的陌生人产生依赖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原因的。